把禁林的事作为手段很卑鄙,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让斯内普放自己进去。哈利不得不承认自己几乎不了解斯内普,除了斯内普憎恶他和他父亲以及深爱他母亲,还有斯内普有多努力地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成为一个好人。后者正是他到这里来的原因,但它说服不了斯内普。
斯内普眯起眼睛,不等他答话,另一波痛楚袭击了他。哈利惊恐地注视着对方原地摇晃的样子,有那么几秒钟他都以为斯内普会失去意识倒下来,但接着斯内普眨眨眼睛,以一种令哈利心生敬佩的方式恢复了清醒。他转身走回屋里,没有关上房门,哈利不需要更多邀请了。
“别碰我!”
这句话比哈利预想中还要伤人,他只得把手按回身侧,看着斯内普把自己挪上一把扶手椅——他刚才差点失败。哈利东张西望地打量室内,假装前教授不是正在自己身旁两尺的地方全凭意志力捱过痛苦。那段记忆冒出来时哈利并没细看对方儿时的家,不过这里比他印象中整洁舒适得多,那么斯内普至少还做了些改变。哈利为此松了口气。
“发作期间我的一部分皮肤和骨骼可能会变得很脆弱。”斯内普说,“最好不要碰我,否则等它们恢复原有强度,会很难处理。”
哈利吃了一惊,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噢,好的。”他回答。
斯内普比此前放松了一些,手指也不再紧紧抠住扶手。又有汗水顺着他额头淌下来,哈利在不远处找到了毛巾,斯内普允许哈利把毛巾递给自己,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暂时还没有力气站起来。他的动作缓慢艰难,但哈利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斯内普都不会让自己帮他擦脸。
毛巾最终还是从他颤抖的手指间滑落到地上,斯内普仇恨地瞪着它。这张椅子大概是他在床以外的地方忍受痛苦时的专座,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摆在附近且以咒语固定、以免他在神志不清醒时打翻,下边还有个肯定是用来盛呕吐物的盆子。斯内普式的万全准备和听天由命,哈利感到一阵恶心和着迷。
“别用你的目光烧掉它,它是无辜的。”哈利用轻松的语气说,走到斯内普面前,弯腰把毛巾捡起来挂好。
“我就觉得你更享受站在我面前俯视我而不是相反。”斯内普回应道。
“噢,大概吧。”
哈利咧嘴一笑,因为这就是听到一个玩笑时该有的反应,即便是斯内普的玩笑。他在沙发上选了个位置落座,确保自己和斯内普都在对方的安全距离之外。
“那之后一直是这样吗?”他问,“这两个多月都是?”
“不,此前主要是眩晕和麻木,蛇毒造成的症状。”斯内普回答,“但现在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等到常规解毒剂制作完成,所以我决定采取更冒险的方式,服用性质与蛇毒相反的毒药,让它们把我的身体作为战场,并期望它们最终两败俱伤。”
“就像化疗?”哈利不由自主地问。他以为斯内普会嘲笑他,但斯内普只是抬了抬眉毛,大概是精力不足以支持更多废话。
“魔药在人体内反应的方式与麻瓜药物不同,会产生类似咒语的效果。”斯内普解释道,“每一次都不一样,还受到对抗发生的身体部位的影响,无法预测。”
“唔,嗯,”哈利试着跟上思路,“所以你说两种毒药把你的身体作为战场,是字面意思?战斗可能在任何地方启动?”
斯内普难看地一笑,表明他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