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救】
雨化田伤得不轻。
伤主要两处,一处脖子上的剑伤;另一处却是头部的撞击伤。
脖子上的伤口被老鬼用金线简单缝合,头部的重创只好听天由命。
老鬼好像心疼自己儿子,将雨化田的头垫高一点,用水润他嘴唇,一遍遍用酒擦他的额头。
顾少棠看他忙前忙后,自己憔悴,实在于心不忍。
顾少棠问: “雨化田在下面说了什么没有?”
“他一直昏昏沉沉。清醒时候哼哼两声疼。”
顾少棠又问: “为什么救他?”
“俺不能变成黑洞子里唯一一个活的。不然俺活不下去。”
“他喘口气,还是一条命,对俺就是恩德。”
老鬼抬头一笑,脸上扑簌簌地往下掉土。
07:【醒】
顾少棠终于没杀新鲜出土的雨化田,反而由着老鬼把他带回五十里外的驿站。
顾少棠坐在沙漠里心里不安,全没吹笛子的心情。
她心口砰砰直跳,总觉得各种各样的不祥之兆。
夕阳也没看,她就骑着骆驼回来了。 老
鬼驿站二楼开心大喊:“顾老大,他快醒啦——”
雨化田换了干净衣裳,重新扎得伤口,清爽不少。
身上依然高烧不退,脸色发黄。
顾少棠按刀靠近,死盯着他的脸孔。
雨化田突然慢慢睁开眼,顾少棠猛地抽刀,却听雨化田问:
“马呢?”
08: 【忘】
雨化田挣扎起身,神色茫然。眼神宛如稚子,目光悲楚。
顾少棠心里一动,色厉躬身。她手握刀柄指节发白,生怕雨化田突发奇袭——
固知自己不能敌,她拼死也要让老鬼逃开。
老鬼却不知深浅,上前就问:
“什么马?”
雨化田却一时语结,杏目犹疑,半天突然悲喊一声:
“我又是谁?!”……
顾少棠和老鬼瞠目结舌: 雨化田失忆了。
09:【马】
失忆的雨化田努力镇定,只是看老鬼与顾少棠。那双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惶悲。
老鬼问:“你还记得什么?”
雨化田茫然摇头。
老鬼又问地下之事,雨化田也全不记得。
雨化田抱膝在床头缩紧,虽竭力隐忍,却眼角发红。
他摇头轻叹:
“醒来瞬间,只记得‘马儿没了’四个字。”
“再一定神,脑中一片空白,再不记得什么。”
老鬼婆心相劝。
顾少棠收刀入鞘,迟疑片刻,皱眉转身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