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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心传心,不求甚解——评《哈尔的移动城堡》的创作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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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历史最美作者团队-阴魂泠
字数:1736,阅读时间:约2分钟
《哈尔的移动城堡》这部作品,与《千与千寻》等其他吉卜力作品不同,《它并不是那么“清楚”地去讲述一个故事。粗粗一看,不过是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另一种讲述;但细细思量每个人物的前生今世,每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发现有种似是而非的朦胧感。哈尔与苏菲幼年的相遇、魔女的来历等等一笔带过,并未说个明白;战争突然发起又猝然结束,让人转不过弯来。但偏偏这些又丝毫没有影响到观众的观看体验,当观众与苏菲一同在空中漫步时,已经被那浪漫所完全吸引,浑然忘我。就像一位仰望高山风光的旅客,已经无暇其他。因为影片给人的视听体验是完满的,所以大家也就会以个人的方式自觉不自觉地将画卷留白的地方填满。或许,创作者从来都没有要想要讲一个“环环相扣”的故事,毕竟说到底故事也只不过是承载作者的意志,用来表现作者美学观点的工具罢了。“以心传心、不立文字”,“好读书,不求甚解”,笔者以为,用这两句话来概括《哈尔的移动城堡》的创作理念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假如影片再丰富细节,可不可以呢?可以是可以,也未必就会变成庸作,但这样做不符合宫崎骏的风格。虽然老爷子是公认的反战和平人士,但也从来恪守着浪漫与童心,给孩子们以希望,而不是向他们揭露残酷的现实。就算是最现实题材的《起风了》,也将重心倾向于技术攻关与家庭感情。《哈尔的移动城堡》如果再深挖故事背后的前因后果,一是在篇幅和经费上都会增加压力,可能会压缩如今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经典唯美画面的表现;二则是浪漫与现实并不如人想象的一般遥远,有时甚至共存于一道旋转门中。在宫崎骏的系列作品中,哈尔和苏菲的性格绝对是在底层的,只不过影片巧妙地安排了各个性格侧面的表现时长与方式,所以人物性格中的缺陷也变成了人物弧光,变成了互相成长的浪漫。这种安排无疑是非常精巧的,再增添所谓细节便会让天平失衡。
村上春树在其《何谓自己(或炸牡蛎的美味吃法)》一文中写道:
想写好故事,小说家该做的简单来说就是不要预设结论,而是精心地不断叠加假设。我们就像用双手托起熟睡的猫咪一般,把这些假设悄然托起来运走(每当使用“假设”这个词,我总是浮想起呼呼酣睡的猫咪的形象。温暖柔软湿乎乎,又浑然不觉的猫咪),在故事这个小小的广场中央,一个又一个地堆积起来。能否有效准确地挑选猫咪(即假设),能否自然巧妙地把它们堆积起来,就得看小说家的能耐了。
……
不时收到青年读者的来信。许多人真诚地问我:“为什么您能那么清楚、准确地理解我的心思?我们的年龄差距是如此之大,此前的人生体验肯定也毫无共同之处。”
我回答说:“那不是因为我准确理解了你的心思。我不认识你,当然不了解你的所想所思。如果你觉得心事得到了理解,是因为你把我的故事有效摄入了内心世界。”
决定假设走向的,是读者而非作者。所谓故事就是风。当有东西摇曳时,风才为人眼辨认。
尽管这一段文字比较长,笔者还是尽量原文摘录。因为《哈尔的移动城堡》虽然不是小说,但讲述故事的理念却与村上春树所述非常接近。创作,并非是把自己的道理灌输给受众,而是让受众自己去感受。作品所呈现的,不应该是某种具体之物,而是一种充满可能性与未知性、需要受众亲手去启封的东西。时下太过于流行“解读”类的作品,而鲜见“体验”类作品。导演、作家或者其他创作者,就像《千与千寻》中无脸男的反面,拼命地往嘴里塞东西——无脸男是往自己嘴里,他们是往观众读者的嘴里,还美名其曰“宗教感”“有内涵”“有收获”。但其实受众所获得的不是什么“人生真谛”,而是一种廉价的“满足感”,自我欺骗式的“学习”。
再回到《哈尔的移动城堡》,开头的突然邂逅,空中散步,也许其中还有一个在第四面墙外的含义:苏菲与哈尔的相会,正如我们遇到了这个故事。看起来是毫无征兆的偶然,越深入其中反而越觉得是故知重逢。这也许是前尘往事,也许只是人与人之间共通的情感。战争如夏日雷雨,刚看见阴霾转眼就是狂风暴雨;但来得快去得也快,放晴之后的清新景色又让人轻松得几乎忘记了雷鸣闪电,唯有头发变成了“星星的颜色”。像是南柯一梦,又像是人生百年。故事的魅力在于对每一个观众的不确定性,而这种似短似长的时间记忆,更是随个人感觉而定。《哈尔的移动城堡》不是一个适合解析的故事,而是一个适合体验的故事。
本文系历史最美原创稿件。主编枪君,作者阴魂泠。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们联系。


IP属地:重庆1楼2024-03-05 14:48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