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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狼狗时刻(小天狼星&阿米莉亚·博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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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说,那是谢礼呢?”阿米莉亚把他的杯子续满,“傲罗在我家里抓到了三个人,如果我回了家,现在说不定已经在他们手里了。你救了我。”
  布莱克没有直接回应,他四下环顾,像是要看出什么新的东西。
  “这里不是我平时住的地方。我的住址是公开的,周围眼睛太多。”阿米莉亚承认道,“当然那是我的选择,但偶尔我需要休息,我会来这儿。只有极少数我信任的人知道这个地址。”
  “你可以简单地说句谢谢然后假装我只是一条狗。”布莱克生硬地说。
  “人们只会为了非常特殊的理由成为未登记注册的阿尼玛格斯,对大部分事情来说,这样做风险都太高了。”阿米莉亚说,“当然,在恢复你的人形前,我并没有想到是这么特殊的理由。”
  “抓到头号通缉犯,这个意外收获能让你升几级?”
  “到我这个级别,要再往上升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抓住你确实对我的风评很有好处。”
  布莱克抄起杯子将饮料泼到她脸上,事发突然,阿米莉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以为会有进一步攻击,但杯子碎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少废话,要么叫人来,要么放我走。”
  她拨开湿透的头发,给自己念了个清理咒。“想激怒我,用杯子砸我的头会更管用。”
  布莱克停顿了片刻,重新放松下来,朝她摆出相当厚颜无耻的笑容。
  “好吧,那就快去做饭,博恩斯。我对你的鱼饼很感兴趣。”
  “我想也是,从被挠肚子时的反应来看,你更像猫。”
  走向厨房的时候,她对布莱克的表情十分满意。
  


IP属地:北京26楼2019-10-02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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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百度给我逼的……那省略的1000字我真没法子了


    IP属地:北京27楼2019-10-02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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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莉亚最后做了鱼排和蔬菜沙拉,只有他的份,她确实像是会用自制力而非魔法来保持身材的类型。菜品成色一般,鱼排的肉闻起来不怎么新鲜,没准儿还是阿米莉亚上次给自己放假的时候留下的,她这人估计不会也太经常给自己偷懒的机会。
        西里斯这次没费劲去琢磨食物有没有问题,一股脑把它们都吃了下去,反正要是阿米莉亚真打算对他用吐真剂,强灌和加在菜里诱导对方吃下去药效不会有任何不同。如果他马上就要接受摄魂怪的吻,他宁可不要饿着肚子。
        阿米莉亚对他客客气气,但没给他任何锐利的餐具,她坐在小桌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用勺子将食物清扫一空,就像围观一只误闯进自家厨房觅食的野生动物。她的生活肯定相当无聊,没准她会观察一只蚊子怎样叮在她皮肤上吸饱血然后飞走。
        所以,好消息是阿米莉亚既不残酷也不易怒,她不会折磨他,这让他有那么一点儿觉得自己今天多管闲事或许是值得的;坏消息是阿米莉亚难缠极了,冷静谨慎,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说真的,面对克劳奇或者老穆迪那号人物,局面会好处理得多。
        西里斯请求去上厕所的时候非常、非常客气,他完全不想为了那点逃走的微小可能性而从此后都靠阿米莉亚用清理一新解决问题,谢谢。
        她似乎放弃了今晚从他口中取得消息的打算,带着餐具上了楼,接着地下室的灯灭了。很不幸,这是今天阿米莉亚对他做过最糟糕的事,而她甚至不是故意的。大概三次呼吸之后,西里斯开始将注意力放在束缚自己的绳索上,他在捆绑之下挣扎,不是为了挣脱,而是为了制造疼痛。
        绳索擦破了他的手腕,火辣辣的感觉像是活着,他觉得稍微好了一点。但这是暂时的,所有其他感觉都是暂时的,他很快就会感觉不到了——它们要来了,他需要变成狗他不能他需要——它们在牢房门前游荡然后一切都变得极度寒冷麻木然后他会看到詹姆然后然后然后——
        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西里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他视线模糊,呼吸声在他自己听来就像爆炸。有片刻他困惑于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明亮的恐怖记忆,但是阿米莉亚快步走来,魔杖在他面前一晃,他的呼吸立刻通畅了。她在他面前半蹲身体,脸上写着反感。
        “我是尖叫了吗?”西里斯有气无力地问,因为,呃,这真是丢尽了他作为杀人狂的脸面。他侄女五岁的时候都不像他这么怕黑。
        “在我开灯之前?没有。”阿米莉亚退远几步,解开他的一条胳膊,给了他一杯水,在西里斯把它倒在头上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我下楼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防止你逃走的前提下解开你,将犯人在椅子上绑一整夜完全可以算在刑讯的范畴了。”


      IP属地:北京28楼2019-10-03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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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像条狗一样甩甩脑袋,故意将水溅在她身上。“现在的人渣待遇就是好,哈?”
          “此一时彼一时,社会在进步。”
          “这是一个‘你过时了老家伙’的笑话吗?我觉得它超好笑的,等我喘过气来马上就笑。”
          阿米莉亚没有回应,她大概不知道从地狱爬出来然后发现世界早就抛下你和你的朋友狂奔了十几年的感觉。小女孩。
          “是因为……那里?”她问。
          “不,是因为我其实是株向日葵,没了太阳就会死掉。”西里斯干巴巴地说,“废话,不然呢?”
          “那你晚上睡觉怎么办?”阿米莉亚问,“找有壁炉的人家吗?”
          “没那么好运,甜心。”西里斯说,“我在天黑以后保持阿**吉形态,变成狗的时候情况会好得多。”
          “在那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你可以直接说阿兹卡班,我不会被吓死的。”西里斯转了转眼珠,“然后对你的问题,答案是不。每天跟摄魂怪待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你的感觉就会变得很单一,除了冷和恐惧什么都没有。我逃出来以后过了大概两个月才开始出问题。打个比方,你只有被从水里捞出来、放在岸上恢复呼吸了,你才会知道之前的感觉叫呛水,开始害怕下水,明白吗?”
          “我……也许吧。”阿米莉亚推了推她的眼镜。
          她看上去有点尴尬,这可真新鲜,就他目前的印象,阿米莉亚感知情绪的能力可能还不如他,而他可是蹲过十几年监狱的。
          “别在意这个,姑娘。”不知怎的,和阿米莉亚打交道令他异常疲倦。“关灯上楼睡你的觉,没准明早我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呢。我说真的,说不定我自己都想那样。”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说呢?”阿米莉亚说,有一点好奇,不带丝毫恶意,引爆了西里斯脑子里的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在乎?”他咆哮道,“你为什么——要——他·妈·的——在乎?!”
          西里斯掀不翻固定住的桌子,但成功砸碎了桌面。碎片扎进了他手里,鲜血直流,从疼痛和不听使唤的程度来看至少断了四块骨头。


        IP属地:北京29楼2019-10-03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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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怒气或者不管是什么就像砸在棉花上的拳头,阿米莉亚站在墙边围观这出闹剧,等着他像被戳漏的气球一样萎靡下来,便走过来给他包扎伤口。她无意间站到了能被他碰到的距离,西里斯在短暂的一瞬考虑用那只滴血的手撕裂她的衣服,但他还没到那地步,而且那样很可能也收不到什么效果。
            “你真讨人厌,知道吗?”他说,“比摄魂怪还烦人。我在这方面可是权威。”
            “我知道,我舅舅常这么说。”阿米莉亚说着,变出奇怪的小夹板固定他的手,“你想用点药吗?你的手指断了两根,过会儿会疼得相当厉害。我没学过多少治疗的咒语。”
            “你舅舅,后来抚养你的那个赛尔温?我记得邓不利多说他是个好人。”西里斯看着绷带一圈圈缠上,这比和阿米莉亚对视要容易一些。比和任何将他当人看的人对视都要容易一些。
            “我舅舅对我很好,他只是不太喜欢我,我从来不是他期待的那种外甥女。”阿米莉亚回答,“我不像我母亲,她心肠很软,会为了一只生病的小猫掉眼泪,而我在他们的葬礼上都没有哭过。他努力表现出喜欢我的样子,但大概一直觉得我是个冷血的小变态。”
            “操|他的。”西里斯脱口而出。
            阿米莉亚给了他一个晦涩不明的眼神,“葬礼后他问我为什么不哭,我说我哭了,他说我撒谎。我想那之后他就不太喜欢我了。”
            “那他肯定很赞同关于我是个疯子的观点,那会儿我还笑了呢。”西里斯说,然后皱起眉头,“这是某种策略吗?”
            “啊,你可以这么理解。”阿米莉亚坦坦荡荡地说,“我的推测是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名法官跟你打交道会更容易达到目的,起作用了吗?”
            “我自己就把话题带过去了,你说呢?”西里斯反问。
            他叹了口气,“我对你没好处。”
            “我不需要好处,我要真相。”阿米莉亚说。
            “你不知道自己在向我要求什么,蜜糖包儿。”西里斯说。
            “你那样叫我,是为了激怒我吗?”阿米莉亚歪歪头。
            “我这样叫你是因为你可爱得像个死人。”西里斯啐了一口,他受够交谈了。“今晚你的份额用完了,博恩斯司长。明天再来吧。”
            博恩斯依言起身,围着他走了几圈,给地下室布置咒语。她走到门口回身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关门时没有关灯。
            


          IP属地:北京30楼2019-10-03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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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进展大概是这样的。
            阿米莉亚:你为什么这么难搞?
            小天:你还好意思说我?


            IP属地:北京31楼2019-10-03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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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莉亚比平时提早了一个小时起床,她订购的食材已经到了,于是多花了些时间做了两人份的早餐。福吉满是牢骚的回复冲淡了她对请假两天的愧疚,第四季度刚开始,这会是最忙碌的一个季度,要偷闲也只有趁十月了。
                下楼去问问布莱克喜欢什么样的煎蛋,这个念头令她心烦意乱。她好些年没给别人做过饭了,给自己做都是偶尔,购买食材下厨太耗费时间。当下她的厨艺尚可算差强人意,那股怪异感却挥之不去。说她是非法拘禁者也好,执法者也罢,她与布莱克的关系都不该是为对方做饭时还过问对方口味的样子。
                两天后是周末,她给自己争取了四天时间,对如何达到目的尚无头绪,隐忧却越来越清晰。布莱克是否掌握着其他能使他从囚牢中逃脱的方法,她一无所知。若是无法阻止布莱克再度行凶,她会确保自己成为第一个受害者,但相较没有及时将他送到傲罗司可能导致的后果,这没多少意义。布莱克自夏季被捕又离奇消失后就杳无音讯,主流观点认为他还在寻找下一个杀死哈利·波特的机会,阿米莉亚认为这个理论漏洞百出,但她已经亲眼见过布莱克的状态有多不稳定。
                另一个有问题的方面是她自己的状态。在审判前就认定嫌疑人是无辜的,几乎与在审判前就认定其有罪同样糟糕。在她从业的这十多年中见过许多令人惋惜的例子,执法者被布莱克这样的人毁掉。这类人的人格具有侵略性且不易预测,当他们成为罪犯,时常能从某些意想不到的角度动摇执法者的信念。
                比起布莱克救了她这件事,想起他对格兰特舅舅那种不经意的愤怒,阿米莉亚反而更感踌躇。要说服一个司长级的人物,棋完全可以下得很大,这整场见义勇为都可能是精心策划的结果,但瞬间的反应却很难作假。那不是对人的,他看不惯一个孩子有这样的遭遇,仅此而已。
                她绝没认为布莱克不会杀人,恰恰相反,阿米莉亚相信布莱克会为任何他认为合适的理由展开杀戮。危险之处正在于,她开始想要探索那是什么样的理由。没有任何理由能赋予一个人杀死十几名无辜者的资格,但她觉得布莱克有那样的能力,使人在某个紧迫的瞬间相信那是值得的,一念之差犯下大错。
                如果换成其他时候,阿米莉亚会将整个案子移交给可靠的同事(她确实有个名单),并在一个阶段内停止关注,直到能够完全信任自己的状态为止。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她没有其他选项,福吉已经被布莱克的二度脱逃弄得恼火万分,谁都不可能劝他收回成命,她要么自己继续,要么将布莱克交给部里——等同交给摄魂怪。她不允许任何一个稍有疑虑的案子以这种不可补救的方式收尾。然而布莱克的案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有定论,此时还在部里的涉案者大都身居高位,即便是她在拿到足够的证据前也没有话语权。


              IP属地:北京32楼2019-10-03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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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正在做的事,阿米莉亚想,也很可能只是在给政敌提供扳倒她的机会而已。布莱克的案子现场一片狼藉,提取到的物证却很少,绝大部分有用的东西都在爆炸中毁掉了,包括当事人的魔杖——至少结案报告是这样写的。阿米莉亚对此存有疑虑,佩迪鲁的魔杖毁掉也就罢了,但她想象不出有什么理由发明会毁掉施咒者魔杖的咒语,伏地魔邪恶是一回事,想来还不至于如此愚蠢。可是十几年过去,现场和证物早已消失,人证都被修改了记忆且不明去向,除非彼得·佩迪鲁死而复生,否则不论布莱克给出怎样的故事都是孤证,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而她私留通缉犯,却是板上钉钉。
                  这不值得……但是有意义的。身为孤儿,能在三十岁的年纪登上高位,阿米莉亚自认并非清白。整件事甚至可能与布莱克这个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她需要被提醒,而这个人闯进了她视线里。当你走得太远,时间和风景很容易湮没最初的意图。
                  打开地下室的门前,阿米莉亚对餐盘用了一个悬浮咒,好给自己余裕迎接可能到来的袭击。内心深处她并不认为它会发生,实际上它确实也没有发生,布莱克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用旧床垫和衣物临时给自己做的窝里,尽管从眼里的血丝来看他可能都没真正睡着过。昨晚她只关灯了十分钟,他就几乎在恐慌中窒息,如果案子真有问题,布莱克的后续恢复会成为相当棘手的麻烦。
                  男人则对阿米莉亚内心的盘算毫无兴趣,他以与身体状况不符的活力一跃而起,奔向她——拿来的食物。面对她举起的魔杖,布莱克非常厚脸皮地笑笑,老老实实等着她将托盘放到自己砸碎过一次的桌子上。
                  “巧克力酱,认真的吗?”他往烤吐司表面抹上厚厚一层,咬了一大口,“不是因为摄魂怪吧,啊?巧克力能治绝望到底是哪来的偏方?”
                  “我是从我哥哥那儿知道的,有一次报上写到摄魂怪袭击的事,他在信里告诉我他吃了巧克力,已经没事了。”阿米莉亚把视线从布莱克嘴边的一圈巧克力胡子上挪开,“我当时回信告诉他这是一派胡言。”


                IP属地:北京33楼2019-10-03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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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莱克若有所思地舔舔嘴唇,“我有个哥们也总这样干,遇到摄魂怪了?来吃块巧克力吧。我记得他俩走得也不算近,你说,会不会是邓不利多编出的办法?我觉得他干得出这种事,用龙血清理烤箱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他认识埃德加,这还真是,一点都没让事情变好办啊。
                    “我怎么知道?战争结束的时候,我还在上七年级呢。”阿米莉亚说。
                    布莱克眨眨眼,将半块吐司卷成一团塞进了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
                    “那时候你有什么感觉?”他问。
                    阿米莉亚看进他眼里,但布莱克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煎蛋上,就像眼睛后有百叶窗关闭了,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觉得不甘心,我想。”她回答,“我感觉自己是唯一不为此高兴的人。他们都在庆祝,他们的家人不会被杀了,离开学校不再危险了。可是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我下定了决心要完成哥哥没做完的事,我盼着毕业的那天,如果我无法继续幸存,那么就为了和他一样的理由而死。到头来这一点意义都没有,战争不需要我也会结束,没人需要我。”
                    “有时候活着会更糟,但死永远是唯一没有意义的事情。”布莱克说,透出少见的温和。
                    阿米莉亚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问问对方,埃德加曾对同伴提起过我吗?你看过我寄给他的照片吗?你们是不是曾经坐在一起,取笑我傻兮兮的梦想?
                    这很傻,因为埃德加从未在信中提到过布莱克,即便他们相识,最多也仅是同僚而非朋友。她只是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们了,埃德加死时23岁,布莱恩27岁,她现在已经比他们都要年长、布莱恩的妻子玛丽娜十年前改嫁,女儿苏珊根本不认识他,她漂流在遗忘了博恩斯一家的大海,突然遇见了另一尾可能记得他们的鱼。
                    “我不算认识埃德加。”布莱克忽然说,“但詹姆佩服他,所以我猜我也是吧。”
                    “是吗?”阿米莉亚说。这是一个测试,他想看看她会不会借机继续问关于保密人的问题,她不打算接招。
                    “如果是邓不利多,会告诉你布莱恩会以你为傲。”
                    “我不会知道了。”
                    “没错。”布莱克赞同地点头,叉起一根香肠,“那都是骗小孩的。”
                    


                  IP属地:北京34楼2019-10-03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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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啊,好久没写得这么上头了。


                    IP属地:北京35楼2019-10-03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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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没人陪我聊天吗?我真der好上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9-10-03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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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末日
                             未来——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9-10-03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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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9-10-04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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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里不辨昼夜,阿米莉亚收起脏餐具上楼,就像昨晚的重演。说不定过不久阿米莉亚会下来接着盘问他,但是既然绳索都已经解开了,该聊不该聊的无关话题已经聊过了,要再把他绑回去审问,他都替她尴尬。
                              西里斯有种预感,不管怎样阿米莉亚最终都会达到目的,问题在于他愿意给对方省多少麻烦。只要抓不到彼得,他说不说实话都一样,从她的角度来看的话,大概对布莱克案根本就是无计可施。无法验证的“真相”,本质上就是另一个故事罢了。阿米莉亚一方面坚称自己并非记者或小说家,另一方面却对他的故事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其中的矛盾性,倒是颇为吸引人。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做,他上一次有所“打算”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在阿兹卡班的时候他是一具心怀不甘的尸体,脱逃后他成了披着死人外衣的执念,任务只有保护哈利和为此活下去。是关于自身清白的念头支撑了他的理智多年,但洗脱污名从来没什么要紧的,他只需要彼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是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他有机会不再做一个罪犯……
                              “你疯了吗?我当然想要离开德思礼家!你有了房子吗?我什么时候能搬进去?”
                              夏季的夜晚,哈利满怀渴望地看着他,为和他搬到一起激动得声音沙哑。西里斯压根没想过要有自己的孩子,但在那光辉的片刻,他看到了一个家。他想说这是为了保护哈利,为了给他比在德思礼家更好的生活,为了尽到詹姆赋予他的责任……从来不是那样。还拥有那个四人团队的时候,西里斯从未珍视过家庭的含义,但与詹姆的儿子一同组成一个小家庭的念头,那就像是某种阻隔在他和死亡,或是他和摄魂怪之间的东西。他惊觉自己的心在满是刀锋的胸腔中跳动,疼痛,鲜血淋漓,活着。
                              对于死亡或摄魂怪的吻,他起初并不害怕,不是真的害怕,因为它们就是会发生。他设想中的一切只到杀死彼得的一刻,此后怎样,他并不关心。然而不知怎的,哈利那小子竟说服了他,往他脑子里注入“不做凶手更好”的念头。他可真是他爸爸的好儿子,在西里斯跨过界限前玩命将他往回拖,声称他还有个未来,它不该被放弃。哈利甚至还在他脑子里将它建了起来,一栋属于他的房子,住着他和他的教子。也许他能说服莱姆斯月圆夜前后来小住,哈利的朋友们假期随时都可以来,他喜欢那个叫罗恩的红发小子。
                              即便在彼得脱逃、这一切落空之后,哈利的来信仍然遥遥地指向那个近乎不可见的未来,他就像牵着早不相信自己还能收回的风筝,可是要放手或将线剪断,却又无法下定决心。


                            IP属地:北京40楼2019-10-04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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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他们住进了那栋房子,结果一定会很糟。哈利不了解,他是个怪物,行为无法自控,记忆时常错乱,惧怕黑暗和寒冷,不变成狗就无法入睡。事实是他需要被监管,而不是同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住在一起,也许他会在某一刻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掐着哈利的脖子,并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哈利需要一个能对他的生活负责任的成年人,一个教父,而不是他。现在这样对哈利才是最好的,西里斯在校外关心着他,在状态好的时候写回信充当模范教父,他不必知道余下的西里斯是什么样。
                                但他仍然……渴望,渴望一个归所,渴望被需要、被思念,渴望用两条腿坦坦荡荡地走在阳光下。哈利将这个念头种进了他的脑子里,而阿米莉亚正促使它生根发芽,好笑的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米莉亚说她要“真相”,那副雷打不动的固执口吻甚至比哈利还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不在乎所有微妙的东西、值得或不值得的权衡,她要真相,而且非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拿。西里斯都可以看到,他最终屈服之后,她想方设法去找其他旁证、将矛头对准彼得的样子。
                                那不会有用的,邓不利多都办不到的事,阿米莉亚同样做不到。但关键从来不在他们能做到什么,而是他有了她会那样做的预设,甚至产生了她能做到的期待。告诉邓不利多真相的时候西里斯几乎什么也没想,摄魂怪即将赶来,临终宣泄而已。但如果他告诉阿米莉亚,只能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没有什么比希望更伤人,他的故事对这个世界来说什么也不是,但对他而言,吐实便是放任抵住他脉搏的匕首、刺进他肋间的刀刃。
                                西里斯仰面倒回他的窝里,弄出它来更多是为了气人,但躺进去确实挺舒服的。
                                “一个摄魂怪的吻,”他喃喃道,“事情真会好办得多。”
                                “你才告诉我死亡是最没意义的事。”阿米莉亚说着从楼梯上走下来,把西里斯吓了一跳,好在他已经累得不故意去跳的时候就跳不起来了。
                                她穿着大两号的针织上衣和洗旧的格子长裙,还戴着那副黑框眼镜,这副装扮藏起了她所有的棱角,让西里斯手痒痒地想往她手里塞个毛线团。
                                “你为什么就不能邪恶点儿?”他感叹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句听起来像什么。
                                阿米莉亚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手没有离开放魔杖的衣兜,“这也是调情吗?”
                                “呃,随你怎么说。”西里斯耸耸肩,坐了起来,“我需要到椅子上去吗?方便你把我绑起来?”
                                “那倒不用。”阿米莉亚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正在给圣芒戈的药房写信,让他们再开些头痛药。你需要我顺便买点什么吗?比如帮助睡眠的。”
                                “行啊。”西里斯说。
                                阿米莉亚在镜片后眨了眨眼,“行啊?”
                                “不然呢?‘顺便买点’,你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委婉,博恩斯司长。”西里斯在窝里盘起双腿,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对,我同意吃药,因为你不会冒险让我变成狗把你咬死,我也不想因为睡不了觉死掉。我不在乎你会不会给我下吐真剂,一直把事情弄复杂的是你。”


                              IP属地:北京41楼2019-10-04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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