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
三叶的葬礼上，冲田总悟见到了那个叫土方十四郎的少年。
和痛哭流涕的近藤勋不同，土方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但冲田总悟知道，土方十四郎在哭。黑色刘海有点长，遮住了少年眸里几不可见的暗潮涌动。
冲田总悟知道土方在哭，因为，他自己也是一脸淡然的跪在地上接受所有来宾各色眼光。同情、疑惑、叹息、惋惜、问询……没用的，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该流的眼泪，从拿到病危通知那一刻起开始逐渐干涸。比起姐姐离世这个事实，更让8岁的冲田总悟揪心的是，到最终，三叶还在为不能照顾弟弟的今后而内疚。
——自知道三叶的病情起冲田总悟就逼迫自己飞快的成熟，然而，还是快不过命运。
本就稀少的吊唁者渐渐散去。冲田垂着头，微微的眩晕感让他想就这么睡去算了。一双脚出现在他眼前，还没抬头，暗哑的声线传来：“喂，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摇摇头，冲田看向那张逆着光的年轻的脸，把手伸出去。
冲田不能真正的拒绝，因为三叶说了：“小总，十四郎就拜托你了。”哪怕是交代后事，姐姐都会顾虑到冲田那别扭的自尊，冲田无法忤逆姐姐的这份心意。
他相信，姐姐一定也对这个叫土方十四郎的混蛋说过：“十四郎，小总就拜托你了。”
被人拉起身的感觉很微妙。明明是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却附加着些微的失重感，令人晕眩。

【无形】
【16岁的爱情也叫爱情。】一场激烈的性/事过后，余热尚未褪尽，24岁的土方十四郎点上烟，坐在床边，对着窗外重重夜幕坠入往事的迷雾。
……打着私生子的烙印，5岁就成了孤儿的土方，借日/本福利政/策的光，再加上近藤勋一家时不时的照顾，生存尚不成问题。15岁遇到同龄的冲田三叶，这个娇弱而又强韧的女孩，一个人带着幼小的弟弟，却从来没有露出过愁容。寡言的土方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可以很轻松的说出自己的经历，当然那时那些东西也乏善可陈。16岁，三叶一直隐藏着的恶疾发作，实在没有办法的她慌不择路，只能把幼小的弟弟托付给同样稚嫩同样孤寂同样茫然的土方。
爱吗？承诺吗？这也许是16岁才会相信的东西。但那双饱含内疚又饱含期待的眼睛，24岁的土方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够拒绝……
一支手臂揽上他裸露的腰肢。“十四，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两个到底谁算是顾客。”土方摁灭烟头，转过头看向枕边的金发男子，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
“喂，”坂田金时略带不满的嘟囔着，“不要这么伤人啊多串君，我们之间是爱情啦爱情。”
“哼，你先去把‘爱情’的含义好好查查再说这两个字吧。”土方全身放松的躺回被窝里，顺手打下那只不安分的手，“不过，也许你这种搞不清真正含义的人反而更招女孩子喜欢吧？”
坂田一个翻身，双臂撑在土方颈间，邪邪一笑：“呐，也许我更讨男人喜欢哟~”
神色不动，土方从枕下掏出手机：“喂，登势小姐是吗？金时先生刚刚说愿意扩大他的业务范围……”
“好啦好啦！”坂田赶紧抢过手机，一看屏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真是的，别把那个女人抬出来吓我。小金时要哭了哟！咦，真有来电？”
“你别接！”土方迅速起身夺过手机，快步走到洗手间，“什么事，总悟？”
……面色难看的走回床边，土方再次点上一根烟。虽说约定好的不过问彼此私事，然而坂田还是忍不住坐起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沉默半饷，土方说：“总悟退学了。”
“学校多的是，再找一家。”心里多少猜得到冲田这么做的原因，坂田一边心里吐槽着【这小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一边安慰着土方。
“他说，他也要当牛郎。”
“哈？”

【文火】
冲田总悟面无表情的盯着坂田金时。顶着一头灿烂得有些浮夸的金发，坂田只是微笑着。
终究还是太年轻，冲田先开口了：“坂田先生，您的巧克力芭非快化了。”
“随它去啦。”
“浪费。”冲田轻哼一声。
“总一郎君才是真的浪费哟。”坂田轻轻舀起一勺巧克力放入嘴里，“多串一直认为你起码可以当个医生。”
“他是个笨蛋。”
“对，”坂田的微笑有些僵硬，“他若不笨，事情就不是这样。”
“你若为他不平，大可不必，”冲田冷冷的说，“我马上可以还他人情。”
坂田严肃起来：“总一郎君，如果你真把土方所做的一切看成人情，那你还不起。”
“我尽量，”冲田说，“我现在开始打工，还他自由。我算过了，他现在24岁，还来得及。”
“如果你真为土方考虑，就好好读你的书，争取明年考上东大。”坂田的语气有点重。
“是他派你来当说客的吗？”冲田眯起眼睛。
“呵呵，多串才不会拜托我做这种事呢。他说‘老子管那个小鬼去死’，然后就开开心心的睡着了。”坂田也眯起眼睛。
暗暗握紧双拳，冲田说：“有句话我想问很久了——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坂田眨了眨眼，“你信吗？”
“我不信。普通同事会管闲事管到这个地步？”眸色隐隐加深，冲田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嗯。没错。或者说，我对多串所关心的，超过了同事的程度，或者，连朋友都不止了吧？”坂田抬起下巴，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
“我讨厌你们。”冲田几乎咬着牙，“自以为有了一些可笑的所谓‘羁绊’，就可以居高临下对着他人的事指手画脚，其实，不过是些庸俗的胆小鬼罢了。”
“彼此彼此，”坂田笑出声来，“其实，总一郎君，你做出退学的决定，与其说是为了剪断和那个人之间的‘羁绊’，不如说，是为了更方便的束缚他吧？”
“咚——”冲田一记重拳打在坂田脸上，胸腔激烈的起伏着。
坂田摆摆手，示意惊诧的店员不用管他们，自己站起来，随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说：“你要是真的想要打败我或者那个家伙，那么，就把自己变得更强大吧！——这是一个情敌仅此一回的忠告。”

【隐痛】
土方轻手轻脚的关好门。刚刚换好鞋子，灯突然就亮了。
冲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红眸紧紧盯着土方的眼睛，语气有点冷：“下班了？”
“嗯。”
“这么晚。”
“你也是，怎么还不睡？”土方无奈而疲惫的一笑，躺倒在沙发的另一半，继续说，“遇到了不懂规矩的客人，时间花得比平时久一点。你不是想过做这一行的吗？应该明白的。”
“不是不用陪上/床的吗？”冲田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脖子上是什么？”
土方紧了紧衬衫领子，淡淡地说：“这个，和工作没有关系。”
“是那个金发的男人吧？”冲田看着土方平静的侧脸，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没理由、也下不了手揍这个男人，只能用恶毒的口气唾弃，“恶心。”
土方闭上眼睛，就在冲田以为他又要以一贯的缄默来应付时，土方缓缓地开口了：“总悟，你知道吗？我并不想左右你的人生，也不觉得当牛郎就有多么不堪。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还无法把握自己真正适合的是什么。我希望你多读几年书，等到你成熟时，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不会置喙的。”
冲田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成熟？”
土方睁开眼看向天花板，说：“是。”
“你这个年纪早就开始工作甚至哄女人了，结果现在反过来说我不成熟？”冲田埋下头，低语里满是压抑着的愤恨。
土方知道冲田想听到什么——【我是没得选择的。】他甚至知道冲田会用什么来反击——【那你现在有选择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我可以像你当年养我那样养你！】
土方点上烟，轻声说：“我也没说自己有多成熟。”
沙哑声线中隐藏着的克制着的失落，让敏锐的少年心底一软。冲田喃喃道：“那你还要求我成熟。”
“你应该比我强的，不是吗？”
透过袅袅飘散的烟雾，冲田再次看到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暗涌的波光。

【觥筹】
毫无疑问，登势小姐对最近店里的生意非常满意。作为一个以“独立”为傲的新女性，哪怕是满脸褶子了，登势也坚持让人叫自己“小姐”。不过，坂田他们都知道，这种坚持是登势对多年前某个故事的祭奠。想要在寸土寸金的新宿开店并不被黑白两道的人士搅局，没点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啊，青春真是好啊。”吐出一个烟圈，顺手用烟斗敲了一下打算抠鼻孔的坂田的头，登势拿烟管指了指不远处满脸纯良的少年。这段时间，由于这个少年经常来店里找土方，已经引起一部分客人的关注了。冲田这种做法本来是不合店规的，但是一旦发现这孩子还能带来一定的生意，登势也就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喂，婆婆，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总一郎君还没成年呢。”坂田不满的挠挠头皮，“而且，你有给过人家提成吗？”
“他又不是我们店里的。”登势翻了个白眼，“不过，还真是可惜啊，比起某些废柴大叔，这孩子挺有天分的呢。”
“谁是大叔啊？可惜，多串那关过不了。你知道的，单亲妈妈都有点……啊哟！”
几个眼尖的客人笑起来：“KINTOKI和TOUSHI的感情真好啊！”
坂田嘟起嘴巴卖萌：“讨厌啦，TOUSHI老是欺负人家~啊哟，多串你下手轻点……”
听到的客人们都笑起来。
……
登势酒吧这几年业内地位水涨船高，除了环境好和牛郎们的质素较高之外，多少也有坂田和土方这对黄金搭档的功劳。
迎合客人们的心理，两个气质秉性截然不同的大帅哥打打闹闹玩玩暧昧，很是吸人眼球，这也成了登势酒吧的老主顾们公认的卖点。坂田天生人来疯，来这一套驾轻就熟。出乎登势意料的是土方，记得当初土方来求职的时候，她为土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犹豫了很久，要不是那张脸实在不错，登势还真不会冒那个险。但土方的表现超乎登势想象，他似乎非常擅长运用自己那种凛冽与青涩的反差，很快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客户群体。包括和坂田的互动，看似无意为之，又无不恰到好处。
登势叹一口气——要有多么不幸，才能这么冰雪聪明。
灯红酒绿中，一抹栗色介入金色和黑色之间，是那个叫冲田总悟的少年。登势知道，土方是绝不可能让这个孩子当牛郎的，不管这个孩子有多受女人欢迎，也不管牛郎这个职业有多挣钱。
登势走到冲田身边，露出长者的微笑，说：“冲田先生，请随我去职员室休息一下吧。TOUSHI再过半小时就可以下班了。”

【偏差】
从面试室一出来，冲田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8月到1月，每天睡眠不足5个时的日子，过起来竟意外的快。连补习社的长谷川老师都吃惊的说：“冲田君，原来你是这么拼命的人。”
初春的风吹在脸上乍暖还寒，送来不知名的香气。校门口不远处，有几位考生母亲模样的人，带着谦恭的姿态静静伫立，目光里满是期待。
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搜索某个身影，冲田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他期待的那个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也不会在公寓里等着问他结果，甚至连个电话都不会打来。
一个女生扑到母亲怀里，开始轻声啜泣。无声而拥挤的街头，母亲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女孩子很快平静下来，和母亲并肩融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冲田并不羡慕这个，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等在这里，反而会让他不知所措。而土方更是不可能做这些事，自始至终，土方就抱着“总悟的话完全可以”的想法。每当读书读到夜深，土方还是没有回来的时候，冲田真想恶意的放弃试试看会换来怎样的后果，可，就算这样，那个人只会用一种令冲田窒息的眼光看着他。冲田不想再经历一次无谓的缴械投降。
【可恶！一闲起来，就开始想一些无聊的事了么？】冲田恨恨地加快脚步。
……
餐桌上放着一碟三文鱼刺身，一份水果拼盘，一杯柠檬汁。放芥末的碟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总悟：我今晚有点事，不用等我。PS：恭喜。】
胸口闷闷的，冲田直接用手拿一片生鱼片放进嘴里。鱼片还很冰，碟子里的分量也是两个人的，看来，确实是有事。冲田最怕就是这种自己毫无期待之后的温柔，以及别扭的体贴。连祝福都要藏在“ps”里面。
……冲田9岁的时候，17岁的土方辍学了。在街上巡逻的近藤，意外发现了满街晃荡的小冲田，并马上送到土方面前。冲田恶狠狠地看着土方，做好了气急败坏的土方揍他一顿的准备。揍了就好，揍了冲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自己去孤儿院。然而，黑发少年只是咬着牙，低声说：“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混蛋！老子是因为打架被退学的，与你无关，蠢货！”
近藤说：“要不，十四，你和总悟都……到我家来吧？”
土方摇摇头：“近藤老大，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吗？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近藤只能苦笑。他知道土方不会答应的，因为土方清楚近藤家的房子有多么小，而近藤的家累又有多么重。可近藤的邀请和土方的拒绝一样，发自真心。
“土方混蛋，我要去孤儿院！”冲田气冲冲的说。
“随你高兴！”土方低吼，“但是先说好，你前脚进孤儿院，老子后脚就找个女人住进你的房间！特么的不许反悔！快滚！”
冲田大叫：“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快活？我不走了！我气死你！混蛋！”……
这一赌气，就是8年。现在的冲田当然知道土方为什么那么排斥孤儿院，因为，土方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春天的阳光开始有点刺眼了，斜躺进沙发里，冲田用手背遮住眼睛。

【疾风】
看到天性爽朗的近藤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土方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陪着。
一边放着的手机不时的嗡嗡作响，然而近藤一次也没拿起来过，只是喝得越来越凶了。
实在是不应该，可对方是近藤。当近藤开始说着胡话，陷入半昏迷状态时，土方还是忍不住拿起再次倔强地震动起来的手机。
“你这只混账猩猩！”志村妙的声音焦急中带着哭腔，“死去哪里了？！都说了没钱也没关系！有本事就一直别接我电话啊！我就当你真的死了！呜呜……死猩猩！”
土方轻轻说：“抱歉，志村小姐，我是土方。”
“土方先生，阿勋怎么了？”另一边的声音更加急切，“他不是出了什么事吧？你们在哪里？”
“近藤老大没事，只是喝醉了，请放心，志村小姐。”土方看看旁边听到“志村”就喃喃叫着“阿妙”的近藤，不由得笑了笑。
“对……对不起，刚刚让您听到笑话了。”志村妙的哭腔又明显起来。
土方说：“没事。近藤老大这个家伙，常常说自己就是个笑话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怎么出丑也轮不到你。”
“谢谢，土方先生。”
“别客气，等一会儿我就会把近藤老大送回去，请放心。”
……土方刚刚掏出钥匙，门就打开了。
有些诧异地看着冲田，土方说：“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这么晚了。”
“我已经不是考生了，土方先生。”站在玄关处，冲田发现高度刚好可以直视土方的眼睛。
“我知道，”土方一边换鞋一边说，“恭喜你，冲田医生。”
冲田心情突然好起来，轻笑着：“现在还不是啦，土方你这个笨蛋。”
“你敢毕不了业试试看？”向冰箱走去，土方故意恶声恶气地说，“老子分分钟给你介错。”
一把抢下土方手里的纯净水，冲田故作无辜地说：“哎呀，突袭成功。啧，你太弱了，土方先生。”
“混蛋！”土方跳起来。
拳来脚往，等到被冲田推到沙发上时，土方才发现，微微喘息着的少年的红眸里，熊熊燃烧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情/欲。
太可怕了，简直是罪恶。土方忍不住微微颤抖，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应该早一点发现的，不，其实是早就发现了的，只是，害怕揭穿后难以收场，从来不愿意朝那方面想。
连恐惧、反省的时间都没有给，冲田的手已经捏住土方的下巴，扳过土方的脸，逼土方看着自己。
“土方先生，该兑现我们的诺言了。”
“什么诺言？”土方定了定心神，却发现想要推开冲田徒劳无功。
“我考上东大。你辞职。”再早熟，冲田还是会为人生中第一次全面的胜利而喜悦，放过了土方的小动作。
“对不起，总悟，”土方深吸一口气。
从脚底凉到指尖，冲田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什么意思？”
土方静静地看着冲田。“我还不能辞职。”
放在下巴上的手暗暗发力，冲田盯着土方的眸子，试图看穿那片深海。除了安静的幽暗的蓝色，什么都没有。
稚气尚未褪尽的声音染上恨意，冲田冷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舍不得那个金发的家伙，对吧？”
土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混蛋！”冲田捏紧右拳，对着那每一根线条都无比熟悉的脸，狠狠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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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淡！哪里有温暖了！眼眶都湿润了555，好揪心的故事，好深沉的爱，湖水桑我讨厌你555 PS：写的越来越好了╭(╯ε╰)╮pps:我才不要破坏湖水桑的文呢^_^

(✿✪‿✪｡)ﾉ 后续在哪里！话说可以虐一下小总吗？[小声]

啊。。。没占到前排吗。。。才没有不高兴呢。。。QAQ
PS：我才没有被虐到。。。看什么看！都说了没被虐到啦！【谜之音：那个心疼的半死的是谁啊喂！】

就没有了吗，十四的贞操啊啊啊啊啊啊，就算和银桑那啥也应该十四是攻啊【泥垢】我可怜的总悟去做牛郎吧，这才是你的天职啊喂，相信我医生什么的绝对不适合你！！

【交锋】
看到土方时，坂田吓了一跳。
手指抚上土方眉梢的瘀伤，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心疼，坂田严肃地问道：“谁干的？”
眉头微皱，土方拨开坂田的手，说：“这个跟你无关。我已经双倍揍了回来。”
想象着土方顶着这么一张凄惨的脸衣冠楚楚若无其事穿过人群来找自己的样子，坂田不禁又有些好笑。
“哟，一受伤就想到来找主人，真是可爱啊，多串君。”语气不由得轻快起来。
“住手，”土方再次拨开不安分的手，“我想请你帮个忙。”
手悬在半空，心中有什么开始堆积。坂田尽量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你和那个志村新八的关系很好吧？以你的名义，借钱给他。”土方递给坂田一个信封，“卡和密码都在里面。”
“为什么？”
“志村的姐姐是近藤老大的女友，就要当妈妈了。”
坂田说：“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的。”
“……如果知道这是我的积蓄，近藤老大不会要的，”土方点上烟，“你记得交代新八那个家伙，就说是自己赚的——撒谎什么的，不是你的强项吗？敢泄密，揍死你！”
【何必呢？你完全可以自私一点，无耻一点。像你的脸这般冷酷，像你的嘴这般无情。这样，我才不会这么渴望疼爱你。】
“好啊，不过，要给报酬哟。”憎恨着自己的心口不一，坂田凑过去。
“其实，”抢在被拥住之前，土方站起来，轻声说，“还有一件事。”
不安的预感逐渐成型，坂田也站起来，冷冷平视着土方。“说。”
“结束吧，那种关系。”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应该早就准备好了的，可以无所谓的，迟早的事。或者，可以有一点点舍不得的。但这令心中无比炽热的是什么。】
脑袋想清楚之前，嘴巴已经先说出口了：“急什么？不是都还没找到新的对象吗？”
“已经……没办法面对总悟了。”坂田第一次看到土方露出无助的表情。
【啊啊，是这样的。早就知道。被甩了啊。那嫉妒、难堪是被允许的吧？】比愤怒更浓烈的哀伤全部凝聚成言语：“哼。有了更好的对象，就要离开我了吗？原来你也并不像我所想的那么无辜，出卖青春也要供那个小鬼读书，还是死贵死贵的医科——原来是你一直计划着的啊。你真卑劣，土方君。”
土方一只手拧住坂田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拳，指关节隐隐泛青，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顺着虎口，弄脏了白色的衬衫。眸里有青色的暗火，土方微微喘息着。
【你那是什么眼神？被抛弃的是我啊混蛋！】坂田干脆闭上眼，头偏到一边。
等了半饷的拳头并没有落下。
松开手，土方一字一句的说：“坂田金时，我一直认为，你虽然很混，但不是个坏人。”
被揪住的失重感慢慢消失，坂田两只脚都回到地面。
土方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等到回过神来，坂田发现自己已经走进店里。还没到营业时间，店里除了正在忙着打扫的大婶没别的人，连登势都不知去了哪里。
起码今天，土方不会来的。坂田无力地坐在吧台前。
少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坂田先生，看到土方了吗？”
深呼吸。坂田背对着冲田，说：“哟，总一郎君。土方今天请假了。”
“你没事吧，坂田先生。”语气平淡，关心是真诚的。
坂田把玩着酒杯。“呵呵，能有什么事？天塌下来也得上班，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冲田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就算被憎恶也没关系，有句话必须问：“土方先生没事吧？”
瞳孔猛地缩小，坂田咬着牙，恨恨地转过来。“你什么意思？来嘲笑我的吗？”
看到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也是鼻青脸肿，坂田楞了楞。
冲田苦笑着：“我有什么资格嘲笑你？他起码没揍过你。我差点就成了弓虽女干犯。”
“但他还是离开我了，”坂田冷笑，“我一直小看你了，冲田君。”
冲田说：“你不必为自己不平，坂田先生。能有人全心全意地对待那个家伙，不也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坂田低吼：“别说得特么这么动听！拱手相让这种事——我没那么崇高！”
“可你确实保证不了什么，不是吗？不确定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连表白都不敢，不是吗？”
坂田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冲田。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从昨晚到现在，我的表白都没有收到回应。比起这个，我更在乎的是现在土方先生在哪里。坂田先生，你是个不错的人，你这一生还有其他可能；而我，确实没那么成熟，没那么强大。但是，我从一开始就只要土方。”
目光炯炯，冲田看着坂田，“作为情敌，我知道你也爱他。不过，爱他这件事，谁也赢不过我。”
坂田抱住头，轻声说：“饶了我吧，自己去找他吧。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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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蜡烛。。。【我好听话】

我想说……看完我更纠结了，思绪万千，反而一句话也表达不出来了。十四，我心疼死你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