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先后在异界、精灵帝国、神圣同盟、阿斯罗菲克帝国创下偌大的事业，并成为了神的使者，甚至为了保护位面反抗了主神，被毁灭后又创造了世界，现在又想体验平凡的生活，才变成平凡的人回到格罗利亚大陆的莱茵城实验室，继续魔法实验室的工作？”
“是的。”罗格轻声说。
老管家往椅背上一靠，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你觉得这样的报告，李察大人会相信吗？”
“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罗格轻声说道，“世界万物，缤纷色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罢了。”
老管家盯着罗格的眼睛。罗格平静的垂下眼帘。他虽然已经经历万千，位高权重甚至是封神成圣，现在却依然大腹便便、满脸横肉，小眼眯眯，不见喜怒，仿佛还是之前实验室的那个疲沓无赖的小瘪三样子。
大堂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能听见罗格那悠长轻缓的呼吸声。堂下已转战多个位面的阿克蒙德武士，早被他的历险故事惊得瞠目结舌，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胖子。
但这不包括老管家。阿克蒙德家族所有事物都了如指掌的老管家，公认为是对阿克蒙德了解的比阿克蒙德还要清楚的人物，不论是人员，还是财物，哪怕是千里之外一片领地的田地收成，都没跑出老管家的算计内。
他没有说话，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晚风穿过大堂，左厢房那巨大的开平方机器发出吱吱的响声，勾起了他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要不是因为这胖子的实验室做的工作是阿克蒙德家族最大的构装产业的关键一个链条点，胖子突然消失了几年让整个构装业的进度慢了许多，导致收益下降不少，老管家可是没兴趣搭理整个胖子。
“你想听一个能让李察大人相信的故事吗？”胖子忽然打破了沉默。
老管家微笑着睁开了眼睛：“请讲。”

“几年前我在莱茵城吃喝嫖赌，爱耍些小手段，被一个叫罗德里格斯的老年法师看中。他说我很有做大事的天赋，邀请我去干一番事业，当时我年轻气盛就答应了。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后，才明白他其实是个死灵法师，干着贩卖人口的勾当。”
“死灵法师在格罗利亚大陆是被通缉追杀的，所以刚开始我不想跟着他干，但是他有对很美丽的双胞胎女儿，叫风月和威娜，我很喜欢风月，为了能和风月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我就跟着死灵法师干了起来。起初还是小打小闹，偶尔弄几个兽人巨人什么的，过了一年，老法师说他认识精灵帝国的一个长老，那个长老说想和我们干一票大的。”
“在精灵帝国的买卖干的超乎想象的成功，那个叫休斯的精灵长老能力非凡，最后我们几个居然拐带出一万多的精灵，您知道，在格罗利亚大陆，这就是成堆的金币。刚开始我们联系的买主本来是神圣同盟，但是这批精灵财富巨大到神圣同盟都吃不下去，反而招惹来了阿斯罗菲克帝国。阿斯罗菲克帝国没有按照生意人的规矩来办事，他们直接灭了神圣同盟，然后把我们的精灵奴隶全部接手，并让我们再去弄五万精灵努力，小命在人家手里，只能继续去干。”
“您知道，各个位面的精灵都一样，爱美、古板、坚定到愚蠢的信仰。为了搞这批精灵，我们做了无比多的前期准备，假扮精灵使者，用安德罗妮和芙萝娅这样的美女去诱惑精灵高层，鼓动阿斯罗菲克人入伙，许诺利益勾结兽人去给精灵施压，最终依然很成功，虽然得罪了龙族和德鲁伊，但是这五万精灵到手了，并且还顺带灭了兽人和德鲁伊，打击了龙族，让阿斯罗菲克帝国得益不少。”
“本来我们可以在阿斯罗菲克帝国安享晚年了，但是没想到势力稍微增长了一点的阿斯罗菲克帝国傲慢自大，竟然对奥匈和巴伐利亚公国动武，结果毫无悬念的被已经准备进攻阿斯罗菲克帝国多年的巴伐利亚公国灭掉。”
“灭国让死灵法师、休斯等我那一帮人都死掉了，只有我和风月逃了出来。作为我这样臭名昭彰的人，以后的结果肯定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我还想以后和风月以后能安宁的生活下去。”
胖子用着他一贯的轻缓语调，从容说完了这段故事。他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但很快又恢复到清澈如水的平静。

老管家沉思着说：“那么，所谓的神都是你们搞出来为了拐卖精灵的。其实异界不过是死灵法师的军团，自然女神过度也只不过是个精灵布置的魔法阵，至于保护位面什么的，只是你为了和风月在一起的一个牛皮？”
“恍如一梦。”罗格轻叹一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那么，你此来的目的也不是说体验凡人生活，而只是想让李察大人庇护你，让你和风月以后能生活下去？”
“世间万物，惟有人心，”罗格问道：“大人，这个故事，可以让李察大人相信嘛？”
老管家微微一笑：“罗格，你知道李察大人是背负命运，要反抗诸神保护身边人的性格，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投其所好，故意编的这个故事。假如李察大人不是如此多情，你恐怕要编另外一个故事了。我只是个管家，只能将两个故事都记录呈上，让李察大人去决断。”
“那您呢？”罗格的眼光依然平静，口气中也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大人，您相信那个故事呢？”
老管家愣了一下。又一阵风穿过大堂，吹动左厢房的开平方机器，发出吱吱的响声。老管家不由的望向永恒龙殿，几十年了，那里景物一直没变，却再也没有那个她了。永恒与时光之龙，呵呵，永恒，时光，唉。默默的发了一阵呆后，老管家想起前面罗格的话，难道世界万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
于是他说：“我相信第一个故事。”
然后罗格笑了：“因为最大的谎言，就是真实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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